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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到土耳其參加藥用植物與天然產品研究的國際會議,會後主辦單位安排了文化之旅看考古遺址做為調劑。從Phaselis翻山到Olympos的路上,兩旁盡是結實累累的野生貞節樹。但九月的Antalya還是熱得讓人溶化,而且藥用植物的種類太多,並非每個人都對貞節樹感興趣,既定行程也不容打斷。所以,對綿延三十公里卻拍不著也採不到的貞節樹果子,我只能痴痴目送。這個時候,不免深深懷念普羅旺斯的採集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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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想得到清肝解毒的豬殃殃這麼香

在普羅旺斯,每天學什麼東西端看我們採到什麼而定,三輛九人小巴隨時可以在路邊停下。田野間上演的芳香阿凡達,當然比任何圖鑑或power point更好看。採集回去後,大家像工蜂一樣地忙於不同工序,挑撿、曝曬、浸泡、裝瓶,最後再喜不自勝地品評成品。在普羅旺斯,我們是Homo faber (手作之人),也是Homo ludens (遊戲的人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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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夏最後的一樹菩提花,趕緊採啊

熱衷採花的不只是我們,花叢間還有飛行的競爭者,有時不小心井水犯著了河水,蟲咬蜂叮又可以驗證精油的療效。有的團員本是城市嬌嬌女,來了一趟普羅旺斯,從此不怕六隻腳的朋友。Attar 跟著阿姨們鍛練,回到荷蘭見六歲的表哥被黃蜂嚇哭,居然老聲老氣地說:「沒關係啦,被叮到的話擦精油就好了。」

我每年來也總要被叮一次,六月團的張伯伯說,這樣的人以後不容易得癌症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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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花亦有道,植物園裡的不能碰,田裡種的也不能動。每種只採個人手作的量,藥草盡可能不連根拔起。不過普羅旺斯的植物真的「住很大」,以栽種薰衣草的大本營Valensole來說,每平方公里就21人,台灣人口密度最低的台東縣,每平方公里也有68人 ( 台北則是9649人!!! )。因此,我們這種超蠅量級的採集量,是不會危及生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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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都山才有的高地杜松子,滾下山坡也要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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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情靈藥鷹爪豆的香港特派採手

1990年,南非一些休閒牧場裡的kudu羚羊一度大量暴斃,科學家Van Hoven調查後發現,兇手竟是刺槐。他觀察到,可以自由漫遊的野生長頸鹿也吃刺槐,但每十棵樹中只挑一棵啃,而且絕對不吃位於順風處的刺槐。原來刺槐被動物嚼食後,會大量製造單寧酸達致命劑量,還會順風傳送乙烯給45公尺內的「同類」,不到10分鐘,收到警訊的刺槐便能生出致命的高量單寧酸來。而被圈在牧場的羚羊不像長頸鹿有那麼多的選擇,只有傻傻給刺槐毒死。荷索博士告訴我們這個故事之後,三度跟我們到普羅旺斯的Fonnie笑說,以後普羅旺斯的野花只要看到溫老師和她的學生,也都會加工生產單寧酸了!


後記: 義大利永久花和頭狀永久花比一比

芳療愛好者在普羅旺斯若採到永久花,不虛此行的感覺更是加倍放大。不過當地野生的永久花,籍屬頭狀永久花Helichrysum stoechas,和芳療師慣用的義大利永久花Helichrysum italicum稍有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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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在蒸餾場陰乾的義大利永久花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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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路邊被太陽曬乾的頭狀永久花

頭狀永久花的花序較小、花梗較短,精油的成份與義大利永久花近似而比例不同。最顯著的差異是,單萜烯更多但酯類很少,一樣含酮類衍生物而比例略低。萃出的精油可以抗金黃葡萄球菌、肺炎桿菌和白色唸珠菌,對於皮膚和呼吸道都有幫助。氣味雖不及義大利永久花甜婉,嫻雅則更勝一籌。有些公司賣的永久花原精即來自這個品種。因為它相對地少見,一般我總是讓賢不敢爭採。但今年我終於能帶一小把回台灣,珍藏那不凋不落的能量 ( everlasting是永久花的俗名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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